身为小叔,怎能看侄女更衣……
祝遥光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,换好了衣衫,而裴轻寂就这么观看完了全程。
几次惊得为祝遥光更换衣衫的婢女,手一直都是哆嗦的。
伴随着咒骂与打砸声,裴轻寂不紧不慢地的将杯中茶水饮净,这才款款起身离开。
随着他的离开,那股无形的压迫也消失了,府医抹了把额上的汗,暗暗松了口气。
心中祈祷祝遥光赶紧醒来。
裴轻寂出来时,祝老夫人骂累了正坐在椅子上休息,地上一片狼藉。
显然是真的被气坏了,噼里啪啦,将手边能砸的都砸了个遍。
见他出来,顺手就抄起了桌上的茶盏砸了过去。
怒气冲冲道:“孽障你身为男子,就算是长辈,也不能在侄女闺房中逗留!”
裴轻寂侧身躲开,低垂着眼眸,又是一贯的的淡漠疏离:“母亲有在这发疯打砸的功夫,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三个孙儿。”
“祸起萧墙,传出去,母亲您素来珍重的脸面怕是也没了。”
“你你你……”听他嘲讽的话语,祝老夫人几乎要被气晕。
“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啊!”祝老夫人捶胸顿足,他们祝家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!
若早知今日,她就算是死在老侯爷面前也绝不让这个孽障踏入侯府半步!
祝老夫人再也待不下去了,起身离去,她怕再不走真能被裴轻寂给气死。
裴轻寂对着祝老夫人微微颔首:“母亲慢走。”
他的一句母亲,更像是刀扎在祝老夫人身上一般。
府医交代几句,说明祝遥光没有大碍后这才离去。
裴轻寂侧眸,居高临下睨了眼,前去报信的那个婢女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婢女吓得几乎要哭出来,缩着身子,哆哆嗦嗦道:“奴,奴,奴婢贱名绿儿。”
裴轻寂眉心微动,屈指轻扣桌面,意味深长道:“日后,你便名为踏雪。”
绿儿惊慌抬头,猛地跪在地上,不断地磕着头:“奴婢不敢,奴婢不敢!”
“还望二爷开恩,饶过奴婢!”绿儿魂都快吓丢了。
二小姐字先雪,二爷却给她一个奴婢取名为踏雪,这是要二小姐被她一个卑贱的下人踩在脚下。
且不说会不会被二小姐知晓,若是被夫人还有三个公子知晓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!
“一个名字而已。”裴轻寂毫不在意踏雪的求饶:“我来过的事不要告诉她。”
裴轻寂走后,独留跌坐在地,茫然无措的踏雪。
这厢祝老夫人从瑶光阁被气的半死离开后,又去了祝子期的院子。
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孙子,就算是再出格祝老夫人这心中也是疼的。
陈氏是照顾完姜先雪,接着又紧着来看顾祝子期。
一天下来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。
这一晚上平南侯府可以说是热闹的紧,五个孩子里两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还有个卧床不起。
祝子期将被子围的严严实实,手里抱着手炉。
陈氏不厌其烦地哄着他喝姜汤。
祝老夫人还有平南侯父子三人就在一旁坐着等,本来姜先雪不放心闹着要来,被陈氏给劝住了。
这才刚醒万一再冻着可怎么是好。
祝星临来前儿,下人大概将情况同他说了一遍,他听后血都要凉了。
虽说下人话里话外那意思都是祝遥光的错,跟祝子期无关,但祝星临心里有自己的丈量。
这件事大抵遥遥许也就是被逼急了,这才如此决绝。